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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提供給徽飾三百公克的血液就可以變身一次,為期三小時,多一小時要多給兩百公克的血,勸你一次最多維持五小時變身,不然很容易被吸死。」
怎麼聽起來好像要它工作,還要付血液當工資……
「不過,變身過後,要隔二十四小時以後才能再變身一次。」
還得給它休息時間啊,一天只幹活五小時會不會太好命?
「變身以後,防御力加倍,力量變成原來的一點六倍,彈跳力一點五倍,速度一點二倍。」
真是一堆龜毛的數字,就不能乾脆點,都加倍不就好了嗎?
「加一加以後,太陽你大概有……零點八五個審判騎士長那麼強吧!」
靠!不用提醒我,我的戰鬥能力到底有多遜,好嗎?
「不過加上你那變態到比不死生物還強的恢復力,只要和審判騎士長打三天三夜的持久戰,你一定會贏的!」
「……你是不是忘記這件衣服是要吸血的?別說三天三夜,一天二夜後我就變成乾屍了啦!」
「喔,對喔,我都忘記衣服要吸血了……沒關係!那我示範幾招死靈系魔法給你看,看好了喔!」
不要啊!我可是光明的太陽騎士,被人知道我會黑魔法,我會被綁上火刑柱燒死的!
……我學會了?天啊!我看一次就學會,啊啊!難道我不但是個絕世天才的祭司、天才的魔法師,還是個超級絕世天才的死靈法師嗎?
「太陽……你當初選擇當聖騎士,是甩骰子選的嗎?那骰子神一定跟你有仇……」
不要再問了……嗚嗚!
在粉紅的小屋中,我花了一個多小時聽粉紅解說這件「龍的聖衣」的使用法,外加不小心學會了幾招死靈魔法……天啊!我一定要非常小心,平常千萬不要不小心用出來,不然我的麻煩就大了。
然後在粉紅越教越起勁,連高級死靈魔法都想教我時,我就急匆匆的從小屋中奔逃出來,以免我在不知不覺中變成高級死靈法師。
算算,如果我能在半小時內找到傑蘭伯爵三子,然後花半小時把他抓到無人的地方,再花半小時用粉紅教我的死靈魔法逼供,那我搞不好可以把變身時間控制在三小時之內,那就不需要額外付血給這件吸血衣了!
對一個連續失血很各次的人來說,這簡直是件值得慶祝的消息啊!
所以,事不宜遲,我趕快去找那個伯爵三子,然後用拳頭和著黑魔法逼他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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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le 7 - 太陽騎士守則第七條:「不要小看任何人事物,哪怕就是一件衣服,生起氣來也會咬人的。」
從粉紅家出來了以後,為了保全身上所剩不多的血,我拼老命的趕路。
同時,因為身上這件衣服雖然又酷又帥,不過就是因為太酷太帥了才麻煩,穿著這件衣服走在大街上,簡直是在宣稱我就是可疑份子嘛~~包准不用走過半條街,我就會被皇家警備隊外加自家的聖騎士找上,然後他們就會一起請我去和審判騎士長喝茶了。
所以我只好當樑上君子,專門走在梁的上面,也就是屋頂。
也幸好現在正是傍晚,天色昏暗,視線不佳,不然就算我走在屋頂上,恐怕還得祈禱底下的騎士和聖騎士的眼睛全都被蛤蜊肉糊到了,所以才發現不了我。
我快速地在屋頂飛掠跳躍,身子輕盈得活像會飛似的,隨便一跳的高度都有兩人來高,更厲害的是,著地的時候像只貓一樣安靜無聲。
讓人快活得簡直想要放聲大笑。
粉紅果真不愧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不死生物,隨便拿出來送人的東西都是不得了的寶物,雖然這件衣服的名字實在很怪異,為什麼要叫做龍的聖衣這樣怪異的名字這年頭,寶物不都該叫做亞特蘭提斯之劍或者XX女神的祝福之類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比起「龍的聖衣」這名字,這衣服還要吸血才幹活的行為還更畸形,它吸那麼多血,到底是吸到哪里去了?
雖然我有點懷疑這件衣服是邪惡生物的其中一種,不過,我的血可是世上最神聖的東西,別說吸三百公克的血,就是一公克就能讓它原形畢露……不過話說回來了,搞不好它的原形就是一件衣服也說不定?
在下就是一件衣服。
我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屋頂上除了我以外,就是滿天的星星了,那剛才那句話是誰說的?也許只是我因為被衣服吸血,導致缺血過度而引發的幻想症?
在下還沒有吸您的血,等到主上變身解除時,才會付出應付的血液量。
「喔~~原來是這樣呀!」我點點頭表示瞭解:「這樣還挺體貼的,人家穿上衣服就是為了戰鬥,要是因為缺血而頭昏站不穩,那肯定會輸得很慘。」
主上您過獎了。
「沒、沒,我說的是真的,這真的是……挺體……貼的……」
我越講越慢,越講眼睛瞪越大,一陣左張右望後,我敢保證周圍會講話的東西只有——!
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在跟我說話?而且還很有禮貌!
在下是龍的聖衣。
「你是我身上這件黑漆漆的衣服?」我僵硬的低下頭,看著身上那件酷帥的黑衣銀甲,稍稍懷疑的問:「證明一下?」
請問主上想要在下如何證明?
「什麼主上在下的,這稱呼真奇怪。」我搖了搖頭,隨意的說:「那你就隨便動兩下吧!」
在下遵命。
我才剛聽到「命」這個字,身上立刻就不對勁了,怎麼有種……好緊的感覺?!
找慌張地低頭一看,眼睜睜的看到我的腰越來越細……瞠目結舌的看到了我差不多有二十五寸小蠻腰的時候,胸口傳來了快窒息的感覺,我趕緊大喊:「停停停!我要被勒死啦!我相信你就是龍的聖衣了,快停!」
在下遵命。
我有點感動的看著我的腰再度膨脹回一個正常男人會有的三十寸腰圍。
「時代變了!」我感慨萬分的歎氣道。
以前都是寶劍或者是寶石這類的東西才會說話的,現在這年頭,竟然連衣服都會開口說話了!
下次要買衣服以前,得先試試它會不會隨便說話了,不然要是在我房間開起了「衣服集會」,那我鐵定會忍不住把會說話的衣服燒光,然後燒光以後才想到那些都是用錢買來的……最後,我就會心痛到不優雅的死亡了。
在下十分的抱歉,在下以後不會再隨意開口說話的。
真是一件聽話而乖巧的衣服呀!我忍不住開口問:「既然你這麼聽話,解除變身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吸我血啊?」
在下、在下無法遵命……
果然還是不行,我歎了口氣,算了,反正這次以後,自己大概也很少用到它吧,就給它吸個三百公克的血也沒什麼。
主上,您的左前方約百公尺有動靜。
什麼?我十分震驚,不過讓我震驚的不是前面有什麼動靜,而是這件龍的聖衣居然還有「自動偵測」功能!我那三百公克的血果然沒有白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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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著龍的聖衣說的方向前進沒多少,就發現了所謂的動靜原來是自家人。這裏是通往皇宮的大道上的一個小型廣場,但離皇宮還有一段距離,廣場上大約聚集了二十來名聖騎土,從他們胸口的火焰圖樣可以看出來,他們是烈火騎士小隊的,而且他們的領軍頭頭,烈火聖騎士長,也在這裏。
見狀,我連忙趴在屋頂上,以免被眼尖的聖騎士瞄到,被錯當成敵人就不妙了。
不過我倒是很疑惑,這個月應該不是烈火騎士隊巡邏的日子才對,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個月正是審判騎士隊巡邏的日子,每逢審判騎士隊巡邏的那個月,城內的治安總是特別的好,別說在街上打架鬧事了,就連夫妻小倆口吵架都只敢關上房門小小聲的吵。
這個月以來,唯一的大事也只有「死亡的騎士」來鬧場而已,而且那只「死亡的騎士」能夠鬧這麼久還沒讓審判騎士隊隨手掃掉,這還是因為大家都有種不死生物就是要交給太陽我去對付的默契。
我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有更震撼的事情,烈火騎士隊在對峙的敵人竟然是——死亡騎士!
不會錯的,就是這個褪色傢伙砍了我一劍,臨走前還丟下一句要回來找我的話,害得我差點失血過多而去見光明神。
不過,這傢伙看起來好像有什麼地方變了?
我皺著眉頭打量他,好像……比上次更黑了一點呀?難道這個死人還嫌自己膚色太慘白,所以特地跑去做日光浴嗎?
「呵!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烈火的一聲冷笑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我簡直不敢相信烈火這傢伙居然會冷笑?他不是一向都大剌剌的,動作舉止粗獷得活像只大猩猩,他的笑法除了大笑以外就是狂笑了才對。
難道,其實烈火也是個表裏不一的傢伙?
我還以為他是十二聖騎士長中最名副其實的一個,畢竟我十歲開始太陽騎士的學習生涯時,就認識了溫暖好人派的六名未來聖騎士長了,我們其實都很清楚彼此一開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個性。
暴風小時候其實是個很害羞的孩子,據說他光是要學會跟女孩子拋媚眼而不臉紅,就花了他老師三年的時間。
綠葉從小就是個善良的乖寶寶,又經過了如何成為好人的教導過程,估計這世界上沒有幾個比他更好的好人了。
大地那傢伙其實很叛逆,很不喜歡守規矩,他的老師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功夫才讓這傢伙至少學會表面上的誠懇老實。
而烈火從小就像只野猴子,幾乎不需要學習烈火騎士長該有的個性。
至於殘酷冰塊組的十二聖騎士則是在十一二歲左右才認識的,那時候大家都已經經過三年的摧殘……咳!是學習。
所以,殘酷冰塊組的六個騎士長原本是什麼性子的,我就不太能肯定了,只是或多或少從審判騎士那邊聽過而已。
「就是你這垃圾砍傷了太陽,又誣賴他,讓我差點害死了他!」烈火反手抽出了背後背的雙手大劍,怒得雙眼發紅,仿佛連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聞言,我愣了愣,原來烈火是因為我的事情在發火,所以才有反常的舉動啊!這也沒辦法,烈火從小就特別的崇拜我,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那麼崇拜我,可能是因為被他的老師灌輸了太多這方面的思想吧。
「我……不是……垃圾!」
死亡騎士用暗啞的聲音低吼,周身的黑色氣息猛然大漲,他手上那把劍看起來更加的猙獰了,劍刃不用說,鋒利得足夠碎肉斷骨了,而整支劍柄就像是一個扭曲痛苦的人形。
這下不妙了,烈火八成踩到死亡騎士的痛處,讓他抓狂了。
我懊惱了起來,剛才怎麼忘了問粉紅,死亡騎士的那把劍是不是她的東西,有什麼特殊功能之類的。
更不妙的是,烈火的戰鬥能力還沒有寒冰高,絕不可能打得過死亡騎士。
幸好烈火也沒傻得和死亡騎士單打獨鬥,他只一揮手,訓練有素的騎士隊就團團包圍住了死亡騎士,其中兩名走進包圍圈,和烈火成三角形將死亡騎士包圍在正中央。
幹得好!我在心中暗暗叫好,先是行成包圍圈,以免死亡騎士像上次一樣,打不贏就逃跑,同時也有保護周圍民眾的意味在,雖然廣場上沒有圍觀民眾,這八成是被烈火驅散了,不過周圍卻有不少民房,這些民房對死亡騎士來說,和紙紮的沒兩樣,若是他打破牆壁,挾持裏頭的民眾,那事情就糟糕了。
雖然我讚美烈火的處理方式,不過死亡騎士卻被此舉激得更加憤怒了,他眼中的火焰狂亂的搖動,嘴中低吼著:「無恥,你無恥!你不配當聖騎士!」
聞言,我皺了皺眉頭,心想:這死亡騎士是不是和我們聖騎士有什麼關聯?
一般人如果看到不符合道德正義的行為,應該會說這不符合「騎士」的行為,而不會特地指明不符合「聖騎士」的行為才對,因為除了忠誠的物件不同外,基本上,騎士和聖騎士的行為準則並沒有什麼兩樣,可以說,聖騎士也是騎士的其中一種分支而已。
烈火生性火爆,被死亡騎士一罵,馬上不甘示弱的大吼回嘴:「你才不配當個死人,死人就該永遠閉上嘴!我們上!」最後一句是給兩名烈火騎士隊員的命令。
烈火命令一下,他自己就街上前和死亡騎士打起來,後頭兩名騎士隊員似乎也很習慣自己長官的橫衝直撞,立刻就跟著縮小包圍,同時支援烈火的戰鬥。
雖然看起來,這三人圍攻一個死亡騎士還隱隱落於下風,不過我倒不是很擔心,就算烈火加上兩名騎士隊員還打不贏這傢伙,旁邊也還有二十個聖騎士隊員呢。
我就不相信區區的一個死亡騎士能夠打贏這些人,畢竟,會被選來跟在十二聖騎士長身邊的聖騎士,個個都是聖殿中的精銳。
我才這麼想而已,底下的烈火已經又招呼上兩名聖騎士,五人以烈火為主,默契十足的和死亡騎士纏鬥起來。
見狀,我更加放心了,雖然烈火在氣頭上,不過顯然沒有失去冷靜,仍然做出了最好的處理方法,不躁進攻擊而是選擇纏鬥,慢慢地制服死亡騎士。
「無恥、無恥、無恥!」
死亡騎士好像突然口吃了,不停的重複念著這幾個詞,同時他好像變得更黑……
不!是圍繞在他周身的那股黑暗氣息變得越來越沉重了。
看烈火的樣子似乎並沒有發覺死亡騎士的不對勁,這股黑暗氣息的微妙變化八成只有我這個屬性是百分百神聖的太陽騎士感覺得出來,真糟糕!得找個辦法警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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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還是乾脆加入戰局的好,最多,事後再不負責任的逃跑就是了。
正想抽出我的太陽神劍……我哪里來的太陽神劍啊!我在身上東看西看,自己的體格真是不錯……咳!總之,我身上穿的可是一件緊身衣,怎麼也看不到可以藏武器的地方。
要赤手空拳的加入戰局?那烈火搞不好還會嫌我礙事,叫我滾一邊喝奶去。
主上,在下可以提供武器。
「真的嗎?」我高興的伸手:「那快給我啊!」
主上,在下有義務提醒您,武器需要以兩百公克的血液交換。
「你是黑店嗎?跟你要把武器還要吸我血。」我震驚:「不對!你是件衣服,可惡啊!你這件『黑衣』!」
主上,在下的確是一件黑衣。
我氣得牙癢癢的,不過低頭一看,那只死亡騎士雖然在被圍攻的情況之下,身上的傷口增添不少,不過他身上的黑暗氣息已經濃烈得像灘墨水,就連烈火也發現不對勁了,他的面上神色驚疑不定,不過似乎不打算撤退。
這只大猩猩都把我平時的警告聽哪里去了?我不是說過,寧可撤退不可硬撐嗎?
沒辦法了,我只好對衣服吼:「快給我武器啦!」
在下遵命。
龍的聖衣才剛回答完,我的腰間突然有點癢癢的,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柄劍,我一把抽出了那柄劍……
「幹!這是啥東西?拆信刀嗎?」
主上,這是折劍匕首。
「折什麼鬼?」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上這柄劍……不!是這把匕首,這把小東西大概只有我的手肘到指尖長,其中又有三分之一是劍柄,活像一把小孩子的玩具,比較奇怪的大概是,這柄匕首的厚度十足,看來十分堅固,同時刀背是一格一格的深鋸齒狀。
折劍匕首,短小可用於暗殺,若是暗殺失誤,也可利用刀背的鋸齒來折斷對手的劍後逃亡。
「聽起來蠻不錯的……不過,我又不是要暗殺!」我大翻特翻著白眼。
就算我想暗殺,但死亡騎士可不是用短劍戳一劍就會死的,好嗎?再者,死亡騎士手上的那柄劍恐怕就是拿鐵槌去打,都沒辦法折斷它。
「有沒有普通的劍?就是刀也行啊!」
主上,在下是刺客裝,沒有戰士用的武器。
「這年頭,連一件衣服也講究分門別類啊……」我十分的感歎,低頭看著手上這把匕首,拿它去和死亡騎士打?我簡直要哭了的問:「有沒有別的武器啊?」
是,飛鏢需一百公克血液,繩爪需一百五十公克血液……
「……當我沒問。」
是。
我歎了口氣,重新思考起策略,與其拿著柄匕首加入戰局,說不定我乾脆恢復成太陽騎士的模樣,然後下去用我神聖屬性的血和拿手的神術來幫助烈火會更好。
反正今天大概都無法達成我原本的目的了,我怎麼也不可能放著烈火不管,然後去抓傑蘭伯爵三子。
我正要跳下屋頂,找個暗處恢復原狀的時候,情況異變,我感覺到包圍在死亡騎士身身周的黑暗氣息已經不是一團的形狀,而是像一個漩渦一般,而死亡騎士就是漩渦之眼,不斷將周圍、甚至是全城的污穢黑暗之氣吸入他體內。
我猛然回頭,想也不想的把折劍匕首往自己左手心一劃,匕首上沾滿我的血液,我跳下了屋頂,一邊朝著死亡騎士沖過去,一邊給自己加上了神翼術和聖光護體: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不能讓他成為死亡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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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小廣場上的黑暗氣息已經濃烈到足夠讓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舉劍自殺,甚至是意志堅定的二十來個聖騎士也都臉色蒼白且搖搖欲墜,只有烈火還勉強能夠保持常態。
「無恥!」死亡騎士一邊吸收著黑暗之氣,一邊往烈火走去,眼中火焰已經從褪色的紅色變成了灰黑色,等到他變成真正的死亡領主時,就會是純黑色了。
「烈火、烈火聖騎士長……」二十來各聖騎士見到死亡騎士朝著自家長官走去,紛紛艱難的移動腳步,想要前去救援。
「走,你們留下來也沒屁用,快去通知聖殿。」烈火卻惡狠狠的對聖騎士們吼。
「不行!烈火聖騎士長,您先走。」聖騎士紛紛大喊起來。
「你們……一個……都走不了!無恥之徒!」
死亡騎士周身的黑暗氣息猛然又從漩渦狀變成了一團,然後這團黑暗氣息迅速的朝外延伸,最後,就像一層巨大的蛋殼,將這個小廣場密密地包圍了起來。
即使會因此延遲成為死亡領主,他也打算殲滅這支聖騎士小隊。
第一個目標便是這支小隊的首領,烈火聖騎士。
烈火舉著雙手大劍,原本劍士附著的淨化之火,在漫天漫地的黑暗氣息之下,搖墜如燭火,隨時有熄滅的危險。
對付不死生物原本就不是烈火的專長,他的淨化之火是幽靈的剋星,幽靈和不死生物雖然聽起來類似,但其實不是同一種東西,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幽靈是沒有實體的,但是不死生物卻至少有一副臭皮囊。
淨化之火對於靈魂是「火到靈除」,但是,一旦有一副臭皮囊阻隔在中間的話,那效果就差上很多,所以,雖然不死生物也討厭這火,卻沒有像幽靈那樣懼怕。
不死生物一直都是太陽騎士的專門業務!
我舉著匕首悄悄地靠近對峙中的兩人……
「是誰?」死亡騎士卻冷冷的朝我的方向丟來一眼。
該死!本來想偷襲的,但是,我身上的神聖氣息在這團黑暗氣息之中是格格不入,對死亡騎士來說,我大概就像黑夜中的火把一樣明顯。
我乾脆二話不說,就開始攻擊死亡騎士,順便對烈火那邊表明,我是他們那一方的。
死亡騎士似乎沒有把我看在眼裏,但我原諒他,就算是我自己都沒辦法把拿著一把匕首,卻不乖乖搞刺客的暗殺,直接正面和人衝突的傢伙看在眼裏。
當我對死亡騎士刺出第一刀的時候,他還處於半發呆的狀態。
混蛋,居然不把我看在眼裏,你以為我願意拿匕首和你正面衝突呀!只是我這個全神聖屬性的太陽騎士,在你這種死亡騎士面前,比天上的太陽都還亮啊,根本不可能暗殺嘛,我除了拿匕首「明殺」,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當我一刀劃過了死亡騎士的胸口時,他的胸前立刻發出了一陣煎魚的滋滋聲,他也痛得低吼了數聲,然後揮劍擋下我的第二次攻擊。
死亡騎士看著我說:「果然是你。」
他認出我是太陽騎士了,真糟糕!我可不想被烈火和他身後的聖騎士發現,我堂堂的太陽騎士居然穿著一身黑,染著黑中帶銀的怪發色到處亂跑,更糟糕的是,還沒常識地捨棄太陽神劍,卻拿著暗殺用的匕首和人正面對決。
我總不能開口澄清說,冤枉啊!我本來是要去搞綁票的,所以才只帶把匕首上路。
「太……」
死亡騎士開口叫我叫到一半,我立刻大吼打斷:「沒錯,就是我!我就是專門獵殺死亡騎士,在大陸北邊有名聲,在大陸南邊也有出名的太……太龍!」
「太龍?」烈火愣了愣後,轉頭問旁邊的聖騎士:「你知道太龍嗎?」
旁邊的二十來名聖騎士默契十足的同時搖頭。
「太龍……?」死亡騎士被我的稱號弄得一愣,更有點迷糊的說:「你不是太……陽……」
我趕緊一陣狂吼:「納命來吧!你這個死亡騎士,遇上我這個死亡騎士殺手,你死定了!」
「話說死亡騎士早就死了吧?」烈火在一旁碎碎念:「而且大陸上有那麼多死亡騎士可以獵殺嗎?」
「死亡騎士,我們速戰速決吧。」
我冷冷的對死亡騎士說,深怕在這個地方待得太久,我太陽騎士的身分就呼之欲出了,我可不希望我留給後世的名聲是「有特殊變裝癖好的太陽騎士」。
不過,我自己的名聲怎樣倒還無所謂,但是如果被我那個有「最強太陽騎士」稱號的老師知道,他居然教出了有「特殊變裝癖好的太陽騎士」,那估計光明神殿要掩飾的醜聞就會多一樁了。
「驚爆!太陽騎士殺太陽騎士!」可不是個神殿會想看見的頭條版面。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但對面的死亡騎士聽見我要和他速戰速決的這句話後,似乎有點遲疑,但是他瞄了下烈火他們後,又冷冷的說:「正合我意。」
我覺得他的反應十分奇怪,一般來說,死亡騎士一遇上自己的執念,應該會激動到失去理智才對……至少,我的「不死生物的基本認識」教科書上是這麼說的。
此時,死亡騎士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他說完正合我意後,馬上就展開了攻擊,我隨手就丟出了一顆光明球,這是最初級的魔法,除了可以照明外,沒什麼殺傷力,不過在夜晚突來的光照和厭光的死亡騎士面前,這招足夠擋他一下了。
他果然被這光明球弄得目盲了一下,甚至不得不用手臂遮擋光線,而我就趁這個機會,在神翼術和龍的聖衣雙重的加速下,瞬間閃身到死亡騎士面前,這速度真是驚人,估計就是審判騎士那種強人也會吃這招的悶虧。
這種速度果然也讓死亡騎士措手不及,雖然即使不靠眼睛,他也能感受到我身上的神聖氣息,不過那畢竟只是大概知道我的方位,而不可能精准的判斷我的出招,我左手先在他胸口虛晃一招,將他的防御引到胸口時,我身子一矮,右手的折劍匕首立刻朝他的膝蓋剌去。
我心想的是,對方是個死亡騎士,哪怕真戳了他胸口一刀,最多就是讓他胸口凹個洞而已,對普通人來說,這可能是致命傷,但是死亡騎士都死得不能再死了,胸口多個洞,他搞不好還覺得比較通風咧!
而攻擊膝蓋的話,膝關節的損傷能確實的影響死亡騎士接下來的打鬥動作,那麼即使我打不贏他要落跑了,我也不需要擔心烈火他們會不會被死亡騎士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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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騎士痛吼一聲後,他的視力也已經恢復了,但我早有心理準備,我閉上了眼,再放出一顆光明球,後退逃跑,最後在我和死亡騎士中間隔上一灘油膩術!
「吼!」
死亡騎士大概沒想到有人會一招用兩次,而且這次,光明球還是在他眼前爆開的,光看他嘶吼的樣子就知道他眼睛很痛!
真是刺激得要命!我的心臟還怦怦跳個不停,這計謀可以說是我在剛剛移動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有這麼快的速度,才突然想到的,如果移動速度不夠快或者施法速度不夠快的情況下使用這招,包准在閉上眼的那步驟,就直接被死亡騎士幹掉了!
「這穿黑衣的傢伙真夠卑鄙的了。」烈火在一旁說我壞話也就算了,居然還大聲到讓我聽見,他完了他!
其中有名聖騎士突然開口說:「我明白了,原來太龍是……」
糟糕!不會被發現我是太陽騎士了吧?
聖騎士們異口同聲的說:「魔、法、刺、客!」
我差點滑倒,上次是魔法劍士,這次又變成魔法刺客了?
混蛋!我只是個穿刺客裝又用魔法的聖騎士好嗎!才不是那種又學魔法又當刺客的怪異職業……話說回來,真有魔法刺客這種職業嗎?
糟!一時注意力被烈火他們引走,結果死亡騎士竟然已經朝我沖過來,我正想逃開,但是周圍那用來阻擋烈火他們逃走的黑暗氣息卻猛然包圍住我,死亡騎士的速度之快,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不用念咒語的聖光也突破不了我周身的黑暗氣息。
眼看我就快被狂怒的死亡騎士分成八大塊了,這時,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唯一救命的一招,周圍有這麼濃厚的黑暗之氣,如果用那招的話,八成連咒語都不用念…
「骨牢!」
一道以骨頭架成的簡陋牆壁阻隔在我和死亡騎士的中間。
我用了!啊啊啊!我用了粉紅教我的亡靈法術了!
天啊,我變成死靈法師了啦!不行,我身為太陽騎士,絕對不能再使用這種邪惡魔法……
啪搭!
死亡騎士揮了兩劍,那道骨牢就搖搖欲墜了,眼看第三劍就要把骨牢劈成一堆碎片了。
「骨牢!骨牢!骨牢!」我一口氣架上了三道牆壁。
「不對!」烈火震驚的吼:「那個太龍是……」
糟了!真不愧是和我同為溫暖好人派的烈火,恐怕他已經從我的動作認出我就是太陽了……
「是個死靈刺客!」
「…………」
我突然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正巧死亡騎士的攻勢連連,三道骨牢也快破得差不多了,我正不知道該怎麼逃跑,索性趁著死亡騎士還在劈骨牢的時候,我念上了咒語,然後給他丟了一個聖光進階版,濃厚的聖光不但逼退了我周圍的黑暗氣息,也逼得死亡騎士不得不退開了十幾步。
這下,他們總該知道我不是什麼魔法刺客或是亡靈利客了吧!
「都不是!」烈火和所有聖騎士異口同聲的說:「原來太龍是聖……」
喔喔喔!總算被發現了!雖然可能猜不到我是太陽騎士,不過至少知道我是個聖騎士吧?我有種欣慰的感覺。
「聖刺客!」
噗哧!
我面無表情的看到死亡騎士都忍不住笑出來的場景,真是個光明神的神跡啊!我們的聖騎士居然讓滿心仇限的死亡騎士都笑了。
我對那群蠢蛋大吼:「聖刺客個頭!難不成光明神除了養聖騎士,還有養刺客不成?混蛋!我就是你們的太陽騎士啦!」
可惜,上面那句純屬我內心的呐喊,除非我想被我的老師親手送去給光明神重新教育,不然我還是只能在心中幻想。
「好啦,我們看熱鬧也看太久了,雖然不知道那個黑衣傢伙是誰,不過應該不是敵人,我們上去一起打敗死亡騎士。」烈火轉身對二十來個聖騎士喊。
「喔!」聖騎士們精神亢奮的高喊。
我點了點頭,我、烈火,加上這些聖騎士們,相信應該可以留下這只死亡騎士。
這時,死亡騎士卻突然把黑暗氣息全數轉移到我們和烈火他們之間,成功地將我們隔開來。
糟了,我正想再架起骨牢,然後念咒語施展大量的聖光,把這些黑暗氣息驅逐開來的時候,死亡騎士卻突然開口說了句話。
「格裏西亞,你變強了,這很好。」
聽見自己的名字,我猛然僵住,雖然說我的名字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太少太少人會用這個名字叫我了,這名死亡騎士難道認識我?
「格裏西亞,如果你沒選上太陽騎士,當祭司也很好啊!那你以後就可以幫我療傷了。」
死亡騎士淡淡的說出這句和現在情況完全不搭嘎的話。
但這句話,我卻再熟悉不過了……我很震驚,這時才終於仔細去看這個死亡騎士的臉孔,雖然死亡騎士的臉色總是灰白的,眼瞳也是火焰狀的,但是那張神情認真的臉孔和抿緊的唇線是那麼的熟悉,我終於確定他是誰了……應該說,他生前是誰。
「羅蘭?你是羅蘭?」我非常激動的大喊,怎麼會是羅蘭呢?
羅蘭,那個曾經和我競爭過太陽騎士,劍術估計有我三倍高明的棕發小騎士……
現在卻變成了死亡騎士。
「你還記得我。」羅蘭露出了一個頗欣慰的微笑。
這笑容更讓我肯定他就是羅蘭了,我還想問他,他怎麼會變成死亡騎士的,周圍卻突然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審判!快,就在這邊……」
羅蘭也注意到了,他轉身想逃跑,但是卻又遲疑的回頭看了我一眼,顯然對我十分忌憚。
我頓時不知所措:心中拼命呐喊,攔下他!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打不贏他,攔下他也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而審判騎士長很強,加上他勢必帶了一整隊的聖騎士,加上烈火和他的烈火騎士隊,就算我不插手,他們也一定可以將死亡騎士格殺在此,
我是太陽騎士,不管眼前的死亡騎士是誰,都是我的敵人。
這時,已經可以看見審判騎士等人的身影了。
羅蘭再也無法停留了,他轉身就逃跑。
我呆站了幾秒鐘,看著他的背影越跑越遠後,我自己也轉身逃離,以免被審判逮個正著。
我是太陽騎士,但我也還是格裏西亞,如果我必須秉持太陽騎士的原則,消滅這名死亡騎士,那至少我能選擇消滅他的方法。
羅蘭,我發誓會找出虐殺你的人,為你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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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le 8 - 太陽騎士守則第八條:「穿斗篷時不要做出鬼祟行為。」

格里西亞,如果你沒選上太陽騎士,當祭司也很好啊,那你以後就可以幫我療傷了。
我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剛才做了個夢,夢見好久沒有想起的回憶,還有一張好久沒有看過的認真臉孔。
羅蘭一直是個很認真的傢伙,連安慰人都一副認真的臉孔,他是真的很認真地觀察我的能力,然後幫我盤算另一種出路,而我也真的打算照羅蘭說的,沒選上太陽騎士的話,就去神殿徵選祭司好了。
雖然當不了太陽騎士,當他身邊的祭司也很不錯,尤其太陽騎士如果是羅蘭的話,那就更好了。
我和羅蘭是在聖殿選拔太陽騎士的測驗中認識的,當候選人剩下十名的時候,大家都像是敵人一樣的仇恨彼此。
但是,我和羅蘭卻很要好。
羅蘭很強,是最有希望的人選,而我也知道自己的劍術是所有人中最差的,要選上太陽騎士,估計只有期待出現神跡吧!
也只有這種最可能和最不可能的人選才能在那種彼此競爭和憎恨的環境中,成為一對好朋友。
只是我倆的友誼在最後那天破滅了而已,當那位後來成為我老師的太陽騎士說出他選擇我當他的學生時……
「為什麼選我?」小時候的我幾乎是茫然的走列現任的太陽騎士面前,我根本沒有想過我會被選上。
「這個嘛,也許定因為你的金髮很漂亮。」我的老師不怎麼認真的笑笑說。
聽到這回答,我真是心涼了一半,總覺得自己似乎是用不正當的方法獲勝的,但是,我就是說不出要放棄,說不出要把位子讓給羅蘭這樣的話。
我也想當太陽騎士,很想很想!
當我最後轉頭的時候,羅蘭已經轉身離開了,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走得很快,彷佛一點留戀都沒有,也沒有上來恭喜我,不過就當時的情況下,他不上來砍我,我已經是萬幸了,旁邊的其他候選人都是一副想用眼神把我燒成洞洞人的樣子。
「你恨我嗎,羅蘭?」我將臉埋進了雙手間,喃喃道:「因為你恨我,所以才回來找我嗎?」
「但你又是怎麼死的?你可是羅蘭啊,十歲就可以打敗大人的羅蘭……」
我回想起了傑蘭伯爵的三子,再想到這事情有可能是王子殿下幹的,那我大概就明白了,哪怕就是羅蘭再強,也不可能單槍匹馬的鬥過一個國家的統治者。
就算我是太陽騎士,也不太可能直接杠上一個國家統治者,除非那個國家和整個光明神殿作對,挑起了一場國家和神殿之間的戰爭。
但聽說,我好像剛剛才發下了要幫羅蘭復仇的願望……唔!先把事情調查清楚再來談怎麼復仇好了,我有點鴕鳥心態的想。
說到要調查皇室的事情,那肯定得要去找暴風騎士長,他一天到晚在和貴族女人拋媚眼,和貴族公子哥兒談論風流韻事,肯定知道不少秘辛。
想不如說,說不如做!
我立刻就花了一分鐘來梳洗外加整理儀容,然後沖出了我的臥室,滿聖殿的找暴風騎士,最後,終於在某條定廊上,攔下了抱著一大疊公文的暴風。
我毫不遲疑的說:「暴風兄弟,可否幫太陽一個忙?」
「我可以拒絕嗎?」
被我攔下的暴風雙眼下掛著黑眼圈,再看看他手上那疊公文的高度,八成他又因為身為自由自在的暴風騎士,所以不得不蹺掉開會,結果因為我休假而多出的工作,就照往例地全被堆在他頭上了。
「這是來自十二聖騎士之首的命令。」
「……你說吧。」
「請幫太陽調查貴族中,哪些人有虐待人的嗜好,願光明神原諒這些走入迷途的羔羊。」
「如果是這種問題,那我不用調查也可以告訴你,有八成左右的貴族都有這種嗜好。」暴風邊說,還邊給了我好幾個大白眼。
「這麼多啊……」我有點愕然,難不成虐待是貴族的基本技能啊?
「當然,他們是貴族嘛。」
「那……其中可有更加迷途之人,不只走上虐待之路,更有虐殺這等光明神不容的嗜好嗎?」
聽到這問題,暴風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後,還是認真的回答了:「沒人會真的說他有虐殺的嗜好,不過如果太陽你真的想知道的話,倒是有很多未經證實的傳言……」
「說說吧!」我慫恿著暴風。
我本來以為可能只有幾個人,但是,暴風卻一口氣說出十幾個名字,連我這記憶力算不錯的,記下來的也沒幾個:「……傑蘭伯爵,還有,國王似乎也有這種傳言。」
我有點躊躇,但還是問了:「那大王子殿下呢?」
「不,倒是沒聽說過大王子有這種嗜好,在貴族中,大王子還算蠻潔身自好的。」
暴風聳了聳肩後補充:「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的保密功夫做得北較好,雖然大王子看起來挺好欺負的,不過他可是標準的扮豬吃老虎的角色,不然也不可能把國王壓得死死的。」
我更進一步的逼問:「那意思就是說,如果大王子真的虐殺人,你也不會感到驚訝羅?」
暴風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還是點點頭回答我。
我有點沮喪的點點頭:「沒事了,祝福你感受到光明神的存在,我的暴風兄弟。」
暴風點點頭,離去後,我還聽到他傳來的喃喃自語:「真是奇怪,今天太陽說的話還真白話啊!讓人一聽就明白,完全不用浪費腦力思考他到底在說什麼,真是不可思議……」
找一邊閑晃,一邊思考,有嫌疑的雖然說有十幾個人,不過事情既然和傑蘭伯爵那效忠王子殿下的兒子有關,那嫌疑人應該就可以縮小到:傑蘭伯爵、大王子殿下和國王陛下,雖然傑蘭伯爵的三子效忠的是大王子殿下,不過若是國王命令他的話,應該還是有效的。
而我之所以不懷疑傑蘭伯爵三子本人,是因為他還帶著兩名騎士去棄屍,騎士都很重視名聲,如果事情真是他幹的,他最多自己悄悄地去棄屍,而不會讓另外兩名騎士知道他幹下虐殺這等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會不會是這三個人一起幹的?
「不!」我馬上推翻這番說法:「羅蘭太強了,他不可能被那三個騎士制服。」
「看來你似乎調查得有眉目了。」
我嚇了一跳,轉過身才發現原來這句話是審判騎士長說的。
「羅蘭是那名死亡騎士的名字?」
審判緊盯著我,似乎能從我的眼神中得到答案,我開始有種為什麼他總是能讓犯人說出真相的體悟了。
真不愧是審判,才聽到這麼一句話,竟然就推論出羅蘭等於死亡騎士了。
「你認識那個死亡騎士?但我從未聽你說過這個名字,是很久以前認識的人?」
唔!我什麼都還沒說吧?是吧?怎麼感覺審判什麼部知道了啦!好可怕啊!
「昨天烈火遇到了死亡騎士,還有一個全身穿黑衣的人……」
審判說到這裏,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好像不是很驚訝?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嗎?但是,十二聖騎士剛開完會,烈火他還走在我後頭,你應該沒聽他說過才對。」
「……」估計我不用回答,審判自己也能在一分鐘後推論出所有答案吧?
大約是看我沒有回答的意願,審判也不再逼問,只是跟我解釋:「根據烈火敍述的情況,那名死亡騎士似乎快要變成死亡領主了,我打算出動聖殿一半的人手在城中搜尋他,教皇也答應派來神殿半數的祭司協助搜尋,絕不能讓一隻死亡領主誕生。」
那羅蘭肯定只有上火刑柱的下場了!
我壓下著急的心情,拿出我許久不見的太陽騎士的威嚴,略帶不滿的說:「不死生物是太陽負責的範疇,審判騎士長,你似乎有些逾矩了。」
「十分抱歉,太陽騎士長,我以為你在休假,而死亡騎士之事卻拖不得,所以只有代為指揮,若你要取回指揮權,那請先取消休假,提醒你,你還有兩天時間調查真相。」
審判卻也十分平靜的回答,回答完,便要離開,只是當他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卻低聲對我說:「從小到大,我被你強迫逾矩的行為還少了嗎?幫我戰鬥、幫我調查、幫我打那個欺負我的人,這些要求到底是誰提出的呢?」
呃……聽說似乎是「年輕不懂事的我」提出來的。
「不管羅蘭是誰,絕不能讓死亡領主誕生,這應該是你的原則吧,太陽騎士?」
「是,這是太陽的原則。」我點點頭承認,只是格里西亞也有他的原則而已。
聽到我的回答,審判終於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這下時間緊迫了,哪怕是聖殿和神殿的效率再好,聚集上一半的人,再加以組隊,分配調查區域,大概要花上半天時間,在這半天內,我一定得找出羅蘭在哪里,然後把他藏到粉紅那裏去。
我有種信心,粉紅肯定能把羅蘭藏得妥妥當當。
以我對黑暗氣息的感應,在半天內查出羅蘭在哪里,應該不是難事,只要那傢伙不要躲在太奇怪的地方就好。
我回房帶上了我的太陽神劍,穿上避人耳目的斗篷,不多久就來到了全城的中心點,也是全城最大的廣場,然後我就像個走累的旅人,坐在中央噴水池的池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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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在斗篷下抱住太陽神劍,全然神聖屬性的太陽神劍可以讓我對黑暗氣息更加的敏銳。
閉上雙眼,去感受葉芽城中的黑暗氣息,雖然每座城必定有其黑暗之處,每個人也必定帶著點黑暗屬性,但那是極少量的,城市和普通人一樣,常常是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屬性,也許火屬性一點、水屬性又一些的,只有修習特殊能力的人才會有某屬性的量特別高的情況,譬如說,學習火屬性魔法的魔法師,他體內勢必是火屬性偏高。
透過透視屬性,我幾乎可以猜出第一次見面的人,他的職業到底是什麼。
幸好,我這種感受屬性的能力並不普遍,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天賦,雖然可以後天學習,但是後天學習的成效並不好。
我有這種能力的事情,只有我的老師知道,而我的老師也嚴重警告過我,不准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同時,非到必要,也不准我用這種能力。
因為這種能力太可怕了,因為每個人的屬性構成都不太相同,而且短時間內不太會變化,等於我一旦認清了某人的屬性,我就可以掌握他的行蹤。
如剛才說的,我也能看清第一次見面的人的能力,甚至他身上有沒有帶著什麼魔法物品,那個魔法物品的大概能力,我也都能知道。
要是讓別人知道我有看清他的能力,對我並不是什麼好事。
而自從我成為太陽騎士後,感受能力就變差了,因為自己身上的神聖屬性太強烈,老是千擾我感受其他的屬性,但只有對一種屬性,我的感受力反而更強了,那就是和神聖完全對比的黑暗屬性!
我感受城中的確有著許多黑暗屬性,但是量還不算太多,比起其他城市,葉芽城還是比較清新的。
我把感受不斷擴張再擴張,從廣場週邊的街道四面八方地延伸出去,巡過黑暗的街角,破舊的老屋,堆滿糧草的馬房,但是仍舊找不到羅蘭的蹤影,他躲到哪里去了?
他的黑暗氣息那麼強烈,沒有道理會找不到的。
難道……我有點疑惑的看向背後,不遠處,就是這個王國最重要的所在地,王宮。
王宮可以說是最黑暗的所在了,雖然裏頭裝著不少充滿忠誠的騎士,不過內心烏漆抹黑的貴族更多,光是聽到暴風說的,八成以上的貴族部有虐待的嗜好,就可以知道王宮肯定是葉芽城中,最污穢的所在地了。
就我感受起來,那整座皇宮根本都籠罩在一團黑暗氣息中,如果羅蘭真的藏在那裏面,那的確不會引起我的注意。
實在不想把感知伸到那團黑漆漆的東西裏頭去……我在心中哀嚎,不過,到處都找不到羅蘭,也只剩下那裏了。
再度閉上雙眼,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感知伸到王宮裏頭去……
過不久,我再度張開眼睛,奇怪了,好像也不在裏面?
難道他出城了?我呆呆的想,那倒是件好事,這樣審判就找不到他了。
「難道,太陽騎士的職責就是在廣場中發呆嗎?」
「當然不是,我平常可是很忙的耶!」我反射性的否決對方,但一抬起頭來,我就呆住了,眼前的人竟然就是那個讓我遍尋不著的羅蘭!
羅蘭站在我跟前,他幾乎和小時候沒什麼兩樣,只是整個人拉長長壯了而已。
他的身材修長,臉孔俊朗,神情總是很認真,他光是站在那裏,就會讓人覺得這傢伙不好惹,哪怕就是笑起來,也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不過很少人會討厭羅蘭的壓迫感,他是天生的那種領導人,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他效力。
不過現在最讓我驚訝的是,羅蘭現在看起來就像個……人類!
完全不是之前那個褪色的樣子,如果他一開始就用這種樣子出現在我眼前,我肯定第一眼就可以認出他是羅蘭的。
我呆呆的問:「你……復活啦?」
不過說完,我就想打自己一巴掌,都死到變成死亡騎士了,怎麼可能復活呢!
「不,我當然沒有復活。」羅蘭卻還是十分認真的回答我,然後禮貌的問:「我可以坐下嗎?」
「喔,可以啊。」我現在腦袋是一片混亂,胡亂想著既然羅蘭沒有復活,那為什麼是一副人類樣?難道現在的他是我的幻覺之類的詭異念頭。
羅蘭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微微對我笑:「格里西亞,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遇到難題就喜歡坐在廣場之類的地方發呆。」
那是因為我在用我感應屬性的能力,才不是發呆!
「你怎麼會是這個樣子?」我還是忍不住問了。
羅蘭舉起了左手,我立刻注意到他中指上的戒指,羅蘭從不戴裝飾品的,尤其當這只戒指還是粉紅愛心的形狀,還一看就知道是只不值錢的假貨時,我更相信這只戒指一定有什麼毀天滅地的特殊功能,才能讓羅蘭下定覺悟去戴它。
羅蘭輕咳一聲:「這是粉紅給的生命戒指,可以讓我保持人類的假像,但是,只要用聖光就可以輕易掃掉這個幻象。」
「我看得出來那是粉紅的戒指……你那把劍也是粉紅給你的吧?」
想不到那只活像是小女孩扮家家酒用的戒指居然有這種功能,下次去粉紅她家可能要注意一下牆角的泰迪熊,搞不好那只泰迪熊有召喚大魔王的功能也說不定?
「不,那把劍是我的家傳寶物,我以為我永遠不會去用這把邪惡之劍。」羅蘭有些無奈的一笑:「沒想到,我會以死亡騎士的姿態去用這把劍,當真成為邪惡的一方……」
「等等!」
我揮手止住了羅蘭的話,因為我瞄見了有大約五名聖騎士和兩名祭司走進了這廣場,雖然他們大概不認為死亡騎士會出現在城中最大最多人聚集的廣場上,不過,審判他做事一直都細心到毫髮不漏,當然也不會跳過這麼大的廣場不檢查了。
這下糟糕了,死亡騎士可就坐在我旁邊啊!
雖然羅蘭現在看起來像個人類,不過,坐在他旁邊的我卻還是隱隱感覺得到,他散發出來的那股黑暗氣息,難保不會被祭司發覺……喔喔!糟糕了,有個祭司的眼睛一邊偷瞄我們這邊,然後還跟他旁邊的聖騎士比了比我們,似乎想要過來查看的樣子。
「羅蘭,你快走!」我低聲的說。
但是,羅蘭看了看那隊聖騎士後,卻還是沒有起身走開,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慘了,那夥聖騎士不但走過來,而且還是七個人一起,而且一副嚴肅的樣子,該不會真的被發現了吧?
我心裏七上八下,還不知道該怎麼搪塞自己家的聖騎士們時,那七個人已經走到羅蘭旁邊……視若無睹的越過了他,然後站在我的面前。
為首的聖騎士十分戒慎的對我說:「請您將斗篷帽子拉下。」
我面無表情的拉下帽子,旁邊的羅蘭則撇過頭去,從他肩膀的抖動可以看出來,這傢伙正在悶笑。
「啊!太陽騎士?!」七個人嚇了一大眺,估計就是真的發現了死亡騎士,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吃驚。
我非常哀怨的說:「莫非太陽已經不受到光明神的祝福,所以身上的神聖氣息不再濃厚,以至於各位聖騎士兄弟誤會太陽是充滿黑暗氣息的死亡騎士?」
「不、不、不是的!」七個人動作一致,左右搖頭的景象還真壯觀啊!
「那麼是太陽的行為或者動作太過鬼祟,以至於讓各位兄弟誤會太陽是躲躲藏藏的死亡騎士?」
七人再次齊齊的把頭部做一百八十度的來回轉動。
「那麼,難道一切都是光明神偶爾的美麗誤會?」
七個人再次搖頭……然後才發現我說的是什麼,各自做出七種不同的驚嚇表情後,開始改做頭部上下運動。
「既然是一場光明神的美麗誤會,那麼太陽也不繼續打擾,就請各位兄弟繼續執行光明神的旨意吧。」
當七個人慌慌張張地行完禮,而我不慌不忙地回完禮後,他們就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好像我太陽騎士比死亡騎士還可怕似的。
大概是我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嚇到了他們吧,想想也是,一直秉持著微笑笑到死原則的太陽騎士突然不笑了,就算沒有生氣的表情,大概也很嚇人吧!
看來我以後得更加小心保持我的笑容,不然外頭很容易會有此屆太陽騎士脾氣陰晴不定的不良傳言。
我拉上斗篷帽子,一轉過頭,就看見羅蘭有些訝異的神色,他說:「格里西亞,你講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文縐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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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了。」
我對羅蘭說道:「羅蘭,你還是快點去粉紅那裏躲著吧,剛才那個祭司應該是真的感覺到黑暗氣息,只是因為你太正大光明的坐在那裏了,所以他們才會把坐在你旁邊的我當成是死亡騎士。」
羅蘭沈默了會後,淡淡的說:「我只是來跟你道別而已,格里西亞,道別完後,我們就是敵人了。」
「敵人……你果然恨我吧。」
我有點黯然的低下頭,原本我還有那麼點期望,羅蘭不是個會記仇的人,說不定他早就忘記我搶了他的太陽騎士位子。
羅蘭反倒奇怪的問:「我為什麼要恨你?」
「你不恨我?」我猛然抬起頭大叫:「那你幹嘛一出現就砍我?」
羅蘭露出了抱歉的神情,說道:「那時,粉紅叫我帶不死生物過去讓你收拾,我只是想順便跟你打聲招呼,但是,我才變成死亡騎士不久,一時忘記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增加了,結果來不及收手,不小心真的砍中了你,真是對不起。」
「……」我有點無奈的問:「那你幹嘛又說會回來找我?」
「我本來就要回來找你道別的。」羅蘭理所當然的回答。
羅蘭!你這個沒神經的傢伙,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個死亡騎士了?我差點就被你的「打招呼」和「道別」給害死了。
「羅蘭……如果不是人不能死兩次的話,我一定讓你再死一次!」
我氣得牙癢癢的說。他砍我一刀還沒什麼,偏偏又說了那麼容易讓人誤會的一句「太陽騎士,我會回來找你」,害我被人誤會到差點要撞死在神殿柱子上明志了。
「你可以燒了我。」羅蘭倒是挺平靜的回答:「在我殺死我的仇人以後,我就讓你燒死。」
「我只是開玩笑的。」我皺了皺眉,差點都忘了,羅蘭可是個認真到開不起玩笑的傢伙。
「我是認真的,若不是為了殺死那人,我不會容許自己一直以邪惡的姿態存在這世界上。」
「殺你的人是大王子殿下嗎?」
聽到我的話,羅蘭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真的是大王子?
我的心情立刻沉重了起來:「你不會成功的,審判騎士可不像我這麼混……咳!不像我這麼『善良』,他鐵定會在大王子身邊布下天羅地網,你不可能成功的。」
羅蘭轉過頭來,我看見他激動得連眼球都開始變形,隱隱有變回死亡騎士的復仇火焰之眼的模樣,他冷冷的說:「不管成功率為何,我一定要殺了他。」
「羅蘭,仇恨不是一個騎士該有的德性。」
「不,格里西亞,不是因為仇恨。」羅蘭冷冷的道:「他是個慣犯,我就是因為看不過去,想揭發他而成為受害者,留著那個人只會有更多人受害。」
我真的啞口無言,那個大王子當真是個人前微笑,人後虐殺的雙面人?
羅蘭站了起來,身上的黑暗氣息瘋狂的發散出來:「我一定要殺了他,不讓他再危害其他人!」
「你的執念就是要殺了他?」如果是這樣,那就難辦了,執念這種東西可是沒得妥協的。
「執念?」羅蘭愣了愣。
「對,你上次差點就變成死亡領主了,能夠讓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化的,一定是幾乎沒辦法做到的執念吧,如果是要殺他的話,那真的是幾乎無法辦到的執念了。」
我搖了搖頭,難道唯一的解決辦法還是要燒了羅蘭嗎?
我抬起頭來,正巧看見羅蘭用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有點奇怪的問:「怎麼?」
「不,我該走了,剛才失控散發的黑暗氣息可能已經引起注意了,格里西亞,下次再會時,希望你以太陽騎士的身分出現在我眼前。」
說完,羅蘭果真毫不停留的轉身就走。
我呆呆的坐在廣場上,心中五味雜陳,已經無法阻止羅蘭去殺人了,那麼我該怎麼辦呢?
揭穿羅蘭的意圖,那麼,即使羅蘭再強,在皇宮和光明神殿有所戒備之下,他也是不可能成功的,甚至無法脫逃,到時候,身為太陽騎士的我就要親手把羅蘭送上火刑柱,然後點火把他巴比Q。
或者是不揭穿羅蘭的意圖,然後等著他把國家的統治者給一刀兩斷,不是我要說,以羅蘭的能力,再加上生命戒指的偽裝,也許真有可能成功的……
臭羅蘭!你是不會自己偷偷去幹就好了,最多幹完了再來找我聊天嘛!幹嘛要做壞事前,還特地先來通知我,害我現在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你抓起來巴比Q!
這時,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我抬頭一看,果然是姍姍來遲的聖騎士們,我搖了搖頭,現在才來,連死亡騎士的背影部找不著了啦!
「在那裏!」
咦?難道羅蘭又折回來了?我左右張望著,沒看見啊……
「你!把斗篷帽子拉下來!」一整隊的聖騎士像群牛一樣聲勢浩大的沖了過來,然後惡狠狠地對我吼。
「……」
你們這些傢伙到底要把我錯認成死亡騎士幾次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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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le 9 - 太陽騎士守則第九條:「要知道什麼秘密,去問女人就對了」

一個破舊得風吹便倒的小屋發出了一陣木門開啟的吱拐聲響,然後門把下方露出了一張粉紅色的小女孩臉孔,她嘴裏還咬著一根比她頭還大的粉紅色草莓棒棒糖。
「粉紅,我答應從現在開始當你的徒弟,學習死靈法術。」我認真的說。
小女孩愣了愣,對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蹲下。
怎麼?難不成當徒弟還得先進行什麼儀式不成?我懷著疑問蹲了下來,這時粉紅又勾勾手只要我靠近點,我照做的把臉再度栘近。
然後,她把手掌橫放在我額頭上,驚呼:「糟了!太陽,你的額頭溫度好高啊,燒成這樣,難怪你剛剛說話都語無倫次了耶!」
「那是因為你是個死人,手是冰的……」
粉紅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後,瞭解的說:「說的也是,差點都忘記自己是死人了,不過……」
她懷疑地瞥了我一眼:「你確定你沒有發燒?」
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在光明神的庇護之下,我從十歲開始就沒發燒過。」
「喔!」粉紅點點頭,十分瞭解的說:「那就是有事情要我幫你羅?這次下的決心真大,連『死亡前的自己』都打算賣掉了?」
我趕緊說明契約內容:「我只是說要和你學死靈法術,可是我還是要繼續當我的太陽騎士喔!」
「兼職死靈學徒的太陽騎士?」粉紅搖了搖頭,歎道:「這種事也只有你敢做,也不怕你家的光明神會降道雷劈死你?」
「我相信光明神會明白我的苦心的!」我嚴肅的說完,補充說明:「更何況,幾百年都沒看見他老人家了,相信他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輕易下凡的。」
粉紅舔了舔棒棒糖,對此不發表意見,害我突然有點頭皮發麻,刹那間真的認真思考起了光明神會降雷劈我的可能性有多高……
沒那麼倒楣吧!我甩了甩頭,問粉紅:「怎麼樣?接不接受嘛?」
「說吧,你要我幹什麼呀?」
「我想……」
◇◆◇
拜託完了粉紅,我走回了神殿,當然,已經把我的斗篷帽子給拉下來了,如果再來一個把我錯認為死亡騎士的傢伙,我肯定會氣得把那傢伙變成「死亡的」騎士。
接下來,我還得去拜託一個人,這個人倒是比粉紅更好搞定,所以我並不太煩惱。
我對走廊上的一名聖騎士微笑道:「我的聖騎士兄弟,光明神高掛在世界的中央,微笑俯瞰眾人,真是個充滿光輝燦爛的一天,願你也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
被我攔下來的聖騎士十分的興奮,帶著恭敬和崇拜的語氣回禮:「也願您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太陽騎士長,今天的天氣真的是很好呢,希望可以順利抓到死亡騎士。
我點了點頭:「我的兄弟,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暴風騎士長兄弟如今沐浴在光明神的何處恩典之下?」
聖騎士緊張了起來,有點不確定的問:「呃……請問,您是問暴風騎士在哪里嗎?」
我點了點頭。
聖騎士松了一口氣的回答:「暴風騎士長三天來都在房間裏頭批公文。」
「我的聖騎士兄弟,太陽十分感恩你充滿善意和仁愛的言語,願你無時無刻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我禮貌的道完謝,就直接轉身離開。
「太陽聖騎士長,您實在太客氣了!」聖騎士帶著崇拜的眼神目送我離開。
我馬不停蹄的走到暴風門前,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門緩慢得不能再緩慢的打開了,然後出現了一張和死亡騎士差不多灰白的臉,如果不是確定死亡騎士不會長黑眼圈的話,我真的會以為暴風已經成為葉芽城中的第二隻死亡騎士了。
我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暴風一個揮手擋住話頭,他有氣無力的說:「太陽,請盡你所能的用最精簡的話來說明,不然我保證我會在三秒鐘內睡著。」
我思考了一下,說了三個字:「幫我忙。」
「我可以拒絕嗎?」暴風抖著他那熬夜過度而毫無血色的唇問。
我再次思考了一下,把話縮短到兩個字:「命令。」
「……真夠簡略的。」
當交代完暴風事情後,我十分放心的離開去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雖然暴風這傢伙看起來一副下秒鐘就會撲倒死亡的樣子。
不過不用擔心,就算真的撲倒死亡了,他也會變成死亡騎士,然後爬起來把工作做完,這傢伙就是這麼認真工作的人,和他自由自在的暴風騎士形象是半點也不符合。
當我正想偷偷摸摸找個地方變身成「太龍」的時候,走廊的另一端卻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以及些許的低語說話,這麼紀律嚴明的小隊也只有審判騎士長的那支了。
果然沒錯,沒多久,審判騎士長就率領著二十來個聖騎士走過來,他一如往常的跟我說:「願你早日領會光明神的嚴厲作風,太陽騎士長。」
「今晚,死亡騎士會去皇宮報仇。」我低低的說。
聞言,審判騎士長停下腳步,這麼突然的停下,但他後頭的二十來個騎士竟然也整齊劃一的停下來,一點吃驚和混亂的樣子都沒有。
審判只是一個揮手,他的小隊馬上二話不說,直接繞過我們離開。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審判立刻問我:「你確定?」
「嗯!」我點了點頭,羅蘭這傢伙做事一向不拖泥帶水,說要去做,保證就真的馬上去做了。
審判有些懷疑的看著我,問道:「你下定決心要抓他了?」
「我是太陽騎士,審判長。」我平靜的對他說:「太陽騎士絕不容許已經死亡的人干涉生者,哪怕那個生者是罪不可赦。」
審判騎士平靜的回答:「今晚,我會派人埋伏在皇宮保護那位,同時抓住死亡騎士。」
我瞄了他一眼:「真不簡單,你已經查出是誰殺了羅蘭的?」
「嗯。」審判簡單的解釋:「我抓到了那個刑場看守人,問清了屍體的狀況,知道他是被虐殺的,又讓暴風去調查和傑蘭伯爵三子有關,而且又有虐殺惡習的貴族,嫌疑人只有三個:國王陛下、大王子殿下和傑蘭伯爵。」
可憐的暴風,被我轟炸也就算了,還被審判給轟炸了,難怪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那你是怎麼判斷是哪一個?」我有點好奇的問。
「其實根據最近的一些事情,我大概就知道是誰了,但是為了確定,我讓見過死亡騎士的寒冰從聖騎士中挑選出最相似的一個,讓他臉色畫得蒼白些,然後帶上他去拜訪那三個人,還讓他做出鬼祟的行為。」
審判搖了搖頭,歎道:「雖然這裝神弄鬼的方法不妥當,但是卻很有效,很容易就確定兇手是誰,那兇手怕得連身體都顫抖起來了。」
「真是厲害啊!」我由衷的讚歎,我自己可是和羅蘭當面對談後,才發現兇手是誰的。
「既然太陽你下定了決心,那今晚就由太陽小隊和審判小隊一起在皇宮埋伏。」審判謹慎的做決定:「畢竟,那位雖然罪不可赦,但是卻不能有點損傷,否則將會引起大風暴。」
「我同意,但我想多帶烈火和大地。」
審判有些不解的問:「我能理解要帶大地騎士的理由,他的保護能力能夠確保那人不受損傷,但是烈火的專長是幽靈,不是不死生物。」
我搖了搖頭:「不怕你知道,審判,我當面見過羅蘭了,他已經快要成為死亡領主了,若是他因為解決不了他的執念,當場變成死亡領主,能夠召喚幽靈等黑暗生物的話,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嗯,還是你比較熟悉不死生物,這樣做很周到。」審判點了點頭,補充說:「我也很高興你終於下定決心要除去昔日的朋友,這並不容易。」
「是不容易。」我平靜的回答:「非常不容易,尤其那是羅蘭。」
「等到事情結束以後,我會很樂意聽你談論這位羅蘭生前的事蹟。」審判點了點頭,然後對我道別:「願你的朋友早日安息。」
說完,他便走開了。
我看著審判離去後,轉頭看了看窗外,外頭陽光仍然充足,很好!時間尚早,足夠我完成事情後,再回來召集我的太陽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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